今天要介紹的是我的故鄉臺灣,一個每個中國人都不能視而不見的地方,而這個地方的人們與大家心里想的會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在這三萬六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你接觸的人會因為祖籍地域,年齡世代與宗教背景的不同,給你所認知的臺灣就會有所偏差,今天我會以一個臺灣經濟在四小龍領頭羊時代的見證者來介紹臺灣。
我們這個世代就是臺灣所謂的五年級與六年級前段班,可能大家對這樣的形容不是很清楚,我稍微解釋一下:中國在辛亥革命后,開始以民國紀年,1912年就是民國元年,所以五年級就是民國五十年代出生的人,就是大陸的六零后,我是民國六十年也就是1971年出生的,所以我就是六年級前段班,臺灣人平常聊天的時候都會說他們是幾年級的,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這個世代很特別,接受的教育是國民政府的教育,也就是老蔣與小蔣他們心目中的大中國教育,那時臺灣海峽相對穩定,臺灣經濟起飛,民智已開,各種思潮沖擊著我們,我們開始對中國產生了圖像上的變化。
由八零年代開始的流行音樂你就可以看到臺灣知識分子與市井小民的認同是多么的天差地別,有大中國思想的侯德健,有批判與認同中國并存的羅大佑,有地域文化極強,極盡嘲諷國民黨與大中國思想的陳明章,也有情歌之王的愛情少尉李宗盛與看透女人心的小蟲,本土與草根文化催生了閩南語歌的興起,到處都可以聽到葉啟田的愛拼才會贏與江蕙的酒后的心聲和舞女的旋律,這就是他們底層的心聲,夾雜著努力拼搏的精神與午夜夢回孤獨的心情。
臺灣的流行音樂就這樣風行整個華人世界,這就是我們那個世代的臺灣,一部分知識份子追尋那個心目中的美好中國,極端代表當然是林毅夫,他投共后害我們在金門當兵時連打球都要進行管制,保釣運動也是這群人參與過的。市井小民為了生活日夜打拼,異議分子試圖打破國民黨大中國神話,催生臺灣意識與臺灣獨立的思想。我們這個世代對中國還是很有感情的,不管是意識形態是藍的還是綠的,藍的是愛,綠的是恨,不管愛恨都是很強烈的感情。
但是九零年代后期,李登輝與民進黨開始在臺灣進行去中國化教育,所以臺灣三十歲以下的人對中國的感情是疏離的,對近代中國歷史的教育是無知的,對長江黃河與長城是無感的,也許這條路會越走越偏,也許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會扭轉過來。
但是,臺灣每個世代認同的沖突會越來越強烈是無法改變的。我爸爸是日本時代教育的世代,我是大中國主義教育世代,如果我的小孩在臺灣受教育,他們會是李登輝去中國化教育世代,我的孫子也許又回到大中國教育了,這樣的斷代認同錯亂是臺灣最大的悲哀,也是中華民族從1895年到現在最長的陣痛,可能再過一個世代都無法消散。
▲圖注:臺灣的總統府,這座建筑是日本殖民時期的總督府,我覺得臺灣應該把這座建筑當做一個殖民見證的展示館,最高領導人不應該繼續在這里辦公,這象征著臺灣人的精神還被殖民著,什么時候臺灣最高領導人搬出這里,臺灣矮人一截的被殖民者心里才可以破除。
你不知道的臺灣科技地圖
去臺灣旅游的人都知道101,故宮,日月潭,阿里山……,這些地方不是我要介紹的地方,我今天要當臺灣科技產業的導游,發展科技業,最重要的是人才,這里跟大陸最大的不同是早期臺灣的科技業選址,政治力量不是最大,人才與環境才是最大的考量,所以看看這個地圖你就可以知道為什么科學園區都是選在有頂尖大學或研究院周邊的原因了。
跟韓國的SKY(首爾,高麗與延世大學)一樣,臺灣也有四個人生贏家的大學,他們就是臺大,清大,交大與成大,俗稱臺清交成,最早的科學園區在我最熟悉的地方新竹,這里就有兩所頂尖的大學:(臺灣)交通大學與(臺灣)清華大學,還有一個最成功的科技孵化器“工業技術研究院”,臺積電與晶元光電都是這個單位孕育出來的。
所以在新竹科學園區,清華與交大學長學弟討論聲此起彼落,用大學血統提拔后進的傳統一直持續著,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我的清華學長面試成功的,幾乎沒問我什么問題就問我什么時候來上班。
也許因為都是天之驕子,也許因為知識份子的互相輕視,這兩個學校從來都不是一對好朋友,相鄰的兩個學校也有各自的特色,交大重科研的團隊合作,突出的是電子半導體與光電領域,清華重學術的經驗傳承,突出的是數理化與材料科學,兩校學生在學校時互相競爭,高考的排名競爭與學術成就的比較幾乎天天爭論著。
除了這些,兩校延續了大陸民國時期的傳統,非常重視體育與全才發展,每年春天梅竹賽的比拼,都激發出學生們參與的強烈激情,梅代表清華,竹代表交大,都是取兩校復校校長梅貽琦先生與凌竹銘先生的名字來當做各自學校的簡稱,從1969年至今延續著這個兩校共有的傳統,也讓兩校學生畢業后擁有共同的回憶。
雖然學生時代如此的互相看不順眼,但是說也奇怪,出社會進入科學園區上班之后,兩個學校畢業生卻如此密切的團結合作沖破重重難關,創造了臺灣科技業的竹科奇跡,我的很多同學都是主要的一份子,很遺憾,我走了另一條路,沒有跟他們一起創造這個傳奇,雖然現在臺灣的科技業遇到了很多瓶頸,但是我還是祝福他們趕快走出困境再造傳奇。
▲圖注:2015年筆者與中山東冠星科技領導參觀臺灣最頂尖的光電研究所,交通大學光電工程研究所,1965年laser就是在這個實驗室由王興宗教授命名為雷射,2008年郭浩中教授與盧廷昌教授在這個實驗室研發出第一顆面射型藍光雷射VCSEL Blue Laser
臺北市是臺灣的首府,這里最近因為地利之便,成立了內湖科學園區,園區內資訊、通訊、生技產業林立,更有全球知名的光寶、仁寶、明基等26家企業營運總部及51家關系企業,這里因為在臺北,享受地利之便,是竹科之后最成功的園區,很多公司因為要拉近與臺灣中央的關系,研發總部都會象征性地設立在這里,臺灣在蔣經國時代之后,經濟政治化與民粹化就開始越來越嚴重了。
▲圖注:臺灣的科技產業地圖:臺灣的電子產業還是集中在北部,高雄還是比較污染的重工業為主,所以臺灣的南北心結,跟產業發展也是有很大的關系
臺南科學園區更是政治的產物,臺灣長久以來南北都很不平衡,民主化之后的臺灣很民粹,南部臺灣是民進黨的天下,國民黨也很想拉攏南部選民,加上這里有一所工科還不錯的成功大學,所以在這里想復制另一個竹科,但是南科始終是政治的產物,除了南部的學生畢業后會來這里生根發展以外,比較難吸引北部的人才。
中部的臺灣是一個特殊的地方,臺中的精密機械加工很發達,這里很像日本郊區的小企業集群一樣,產生了很多隱形冠軍,工匠精神在這里可以看到,車床,精密機械加工與自動化設備產業,師徒制的傳承精神在這里處處可見。
臺北市的衛星城市群在新北市與桃園市,新北市由家庭作坊開始誕生了很多世界級的大公司,早期這里從低端的電子零件加工起家,幾乎到處都是家庭工廠,臺灣早期的臺商精神的發源地就是在這里,簡陋的環境,出人頭地的夢想,愛拼才會贏的精神,處處在這里顯現,富士康的母公司鴻海,還有億光,光寶與臺達電都是在這里發跡起家的,由于成本的因素,他們在九零年代來大陸復制與放大他們的經驗,東莞與昆山都有過去新北市的影子,所以以前我每次去東莞與昆山,都有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最后介紹我的故鄉桃園市,兩位蔣總統很喜歡這里,尤其是大溪鎮的慈湖,他們覺得這里很像他們的故鄉奉化,所以他們兩個人去世之后還未入土,暫時安放在這里,等待兩岸統一之后回歸故里。
桃園由于地利與兩位蔣總統的偏好,臺灣的門戶桃園國際機場在這里,中央大學(大陸南京大學的前身,民國最好的大學)在這里復校,最重要的軍工基地中山科學研究院也在這里,這里也不愧是臺灣電子產業的重鎮,很多國際知名企業在這里都有設廠,分布在中壢,平鎮與龍潭的科技帶上,我的老家就在中壢。
臺灣科技產業的興起與落寞
臺灣科技產業輝煌的成就莫過于半導體與光電產業,而這些成就除了臺灣的教育提供吃苦耐操,性價比極高的工程師以外,最重要的就是當初有一批極清廉與極有遠見的國民政府官僚和留美海歸的回歸,從最老的海歸臺積電創始人張忠謀先生五十六歲回臺灣創業的故事,你就可以略窺一二。
當孫運璿院長與李國鼎部長邀請他回臺灣創業時,跟他年輕時看到的國民黨貪官污吏的印象完全不同,他被這群清廉專業與有遠見的技術官僚三顧茅廬的真誠所打動,雖然他在美國已經是人生的大滿貫贏家了,他還是毅然決定回臺灣創造他的事業第二春,臺灣的科技業也開始茁壯。
▲圖注:臺灣人為什么對蔣經國這么懷念?可能就是懷念那個時代,有遠見清廉的技術官僚孫運璿與李國鼎,以及那個同舟共濟努力向上的歲月。
臺灣的科技業就在海歸與本土培養的人才交相呼應下完成一次次的提升與飛躍,半導體,LCD面板,光通信與LED/LD就這樣一步步建立起臺灣的科技實力,我的激光二極管的啟蒙老師富振華博士,就是這樣回來臺灣帶領我們這群剛畢業的研究生,做出臺灣第一顆DVD讀寫頭用的635納米波長埋入型脊狀波導的激光二級管。再加上電腦組裝與品牌大廠如鴻海,仁寶,華碩,宏基明基與廣達在大陸規?;a的成功,臺灣已經成為電腦與資訊產業王國。
所謂成也代工,敗也代工,由于臺灣人個性比較靦腆保守,這種被動性的性格對市場與品牌的拓展非常不利,所以臺灣只能靠出色的工廠管理能力與供應鏈抱團模式,再加上大陸的廣大勞工,幾乎席卷世界大公司與大品牌的訂單,但是除了宏基,華碩與明基有自己的品牌以外,都只是專注制造,臺灣在李登輝時期開始推動的“戒急用忍”政策,因為政治問題跟中國大陸政府交惡,大陸政府也刻意扶植自己的品牌,臺灣品牌拓展乏力,始終困守在一個只有兩千萬人口的小市場。
隨著宏基錯失手機時代對電腦產業的沖擊與明基并購歐洲品牌的鎩羽而歸,在2010年左右臺灣只剩下HTC因為智能手機的崛起由代工成為世界品牌,但是與三星不同,HTC始終沒有后面政府的強力后盾,因為政治問題也不敢勇敢打出自己是中國人品牌的標簽,三星與蘋果的專利阻擊與大陸品牌的崛起,導致后期市場節節敗退,幾乎無法翻身。
所以臺灣的科技業已經幾乎沒有品牌了,只能殺價競爭大品牌的代工訂單,利潤隨著全球經濟的下滑所剩無幾,除了富士康因為規模效應外,很多大廠都奄奄一息地等待景氣的復蘇。
最后,臺灣只剩下臺積電,聯發科與大立光電這些八零年代辛苦建立的科技老本支撐著最后的榮光,看看這張蘋果供應商列表你就可以知道臺灣最有競爭的優勢產業還剩下什么了,有人甚至會問,沒有臺積電臺灣還剩下什么?臺積電吸納了臺灣最優秀的理工人才,我大學最優秀的同學都在這家公司,它如果垮了,我真的不能想象!
▲圖注:蘋果供應鏈,除了臺積電與大立光電,臺灣只剩下利用大陸工人組裝的微薄利潤
▲圖注:2014年我與上司王非總經理參加臺灣國際光電周,據我從過去觀察到現在,2010年開始每年六月中旬的臺灣光電周規模越來越小,臺灣科技業的落寞可謂一葉知秋
臺灣LED的美麗與哀愁
兩年前,臺灣由于受到韓國與大陸產業的削價競爭,四大產業變成四大慘業,他們是Dram,LCD,光伏與LED。身為一個兩岸LED界的老兵,今天跟大家談談臺灣的LED產業。LED算是光電產業的一個分支,臺灣的LED產業曾經奮起過,曾經輝煌過,曾經低潮過,現在正試圖再起,但是中國大陸強烈的磁吸效應,前景不容樂觀。臺灣的LED歷史大致分為三個時期:
封裝產業起頭時期
八零年代以光寶與億光為首的兩家企業開啟了臺灣LED時代,由于投資門檻較低,芯片都是由美日兩國進口,臺灣因為這兩家LED公司的興起與開枝散葉衍生出了更多家相關企業,做支架的一詮科技、大功率的愛迪生與葳天,還有從兩家公司員工出來創業的今臺、佰鴻、東貝、華興、立聯、光鼎與宏齊……最后為了擺脫美日芯片進口的依賴,光寶與億光聯合臺灣工研院創立了晶元光電,加上海歸人才建立的國聯光電,臺灣LED版圖基本成型。
九零年代開始,臺灣LED企業開始到大陸復制臺灣過去經驗,主要是LED封裝廠與組裝廠,于是湖南、四川與江西大批的工人來到億光、佰鴻、光寶、今臺等臺資LED企業,就像當初從光寶與億光出來的LED創業者一樣,造就了一批批LED下游人才,所以現在你可以去統計,珠三角LED下游的老板大部分都是這三個省份出來的,而且很有趣,湖南的老板大部分是從億光出來的,四川的老板大部分是從佰鴻出來的,珠三角可以說是臺灣LED封裝的2.0版。
海歸與工研院爭霸時期
在2005年以前,臺灣芯片廠的格局主要是兩批勢力,以臺灣工研院研究人員為班底的晶元光電,以及以美國歸國技術專家為核心的國聯光電,海歸的這批人大部分從HP與安捷倫回來的,于是在20世紀的90年代末與21世紀初,這兩家公司在技術上與商務上的競爭從來沒有間斷過,LED的上游人才也大部分是從這兩個體系出來的。
但是國聯光電先分裂,當初的創始人之一離開國聯團隊,成立了華上光電,而晶元光電始終團結著,沒有動搖,尤其是在1998年與1999年他們最困難的時候。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銷售與庫存管理,晶元光電領導層自己跑市場,由于有技術的背景,對銷售的掌握度較高,對不好賣的庫存也能在適當的的價格與時間把它賣掉,最重要的是他們以公司利益為重,不被代理商收買與控制。
國聯與華上就比較不同,銷售人員專業度不高,只會賣好的bin,留下了很多散bin的庫存,然后再以專案品賣給代理商,把自己的牌子搞砸了。所以優劣立刻顯現,加上國聯的另一個股東萬海集團的推波助瀾,于是短小精悍的晶元光電合并了老態臃腫的國聯。2005年晶元光電合并國聯光電。在臺灣北邊的新竹科學園區以晶元光電獲勝而告終。
南方的臺南科學園區又上演了另一幕大戲,剛剛說到國聯在被合并之前其實已經分裂了,創始人之一自創華上光電,另外還有一批很優秀的工程師被臺灣的半導體大廠聯電集團召喚,創立了聯銓光電,這批人可以說在技術上是很優秀的,聯銓亮度很快就超越晶元光電,而且聯銓還合并了以晶元光電二軍為班底(從晶元光電出來的非核心技術與管理人員)的元砷光電。
但是合并之后的新元砷爛賬太多,高層管理人員與大陸代理商勾結,賤賣芯片,已經有掏空公司的跡象,聯電集團趁著技術上有優勢的時候,斷然與晶元光電談合并,于是在2006年,聯電旗下的兩個公司元砷與連勇成為晶電的一部分,聯電也成了晶元光電的三大股東之一,臺灣的芯片格局大勢底定。這一段LED芯片廠的歷史,是幾個LED芯片廠專業經理人的斗爭,有人一直在做整合的工作,努力堅持技術與管理路線,終于成就一代霸主晶元光電。
時不我與的大陸淘金潮時期
隨著2014年最后一波晶元光電高層被高薪挖角跳槽三安翔安廠之后,兩岸之爭的格局大勢底定,就是大陸芯片廠低價搶市,臺灣體質不好的公司不是結束就是被并購。
大批臺灣技術與管理人員來大陸發展,尤其是三安光電挖走了晶元光電大批核心技術與管理人員,增強了大陸芯片廠的實力,于是大陸的芯片廠在技術與管理上已經接近臺灣的芯片廠,體質本來就不好的臺灣公司于是倒下,第一波是奇力與晶發,第二波可能是華上、洲磊、聯勝、旭明……
2013年下半年開始,臺灣與大陸的競爭更明顯更激烈更殘酷,臺灣芯片廠沒有政府補助,會計制度透明,沒有做賬空間,設備折舊五年遠遠小于大陸的十年,我估計最后能留下來的可能不會超過三家公司,為了抗衡大陸的壓力,產業集中化會非常明顯,但是前景不容樂觀。
現在的兩岸LED板塊已經強弱明顯了,就像大英帝國子民要適應自己的沒落,臺灣的LED已經對自己不是強者快要適應了,兩岸漸漸又有了新的分工,量大的市場已經被大陸一一占領了,臺灣只能退守特殊的照明與紅外紫外市場,當然還有大陸因為專利原因做不到的市場,這樣的分工越來越明顯,就像億光跟日亞打專利戰,建立自己的LED版圖,很多訂單也轉給大陸廠代工一樣,也許這是未來兩岸最好的分工模式。
▲圖注:億光依然是LED強者,可以跟國際大廠分庭抗禮,主要原因就是擁有自主專利與品牌,而且更善用大陸的資源,部分芯片買大陸的,封裝訂單也慢慢轉給大陸廠家,是兩岸合縱連橫的最佳典范
臺灣的科技業與兩岸未來
你接觸什么樣的臺灣人,你對臺灣的印象就會深刻烙印在你的心里,早期臺商在大陸投資,他們的想法就跟臺灣市井小民一樣,多賺點錢,所以這些臺商對大陸員工比較苛刻,也比較小氣,由于他們認為來大陸只是賺錢,不會把家人帶過來,排遣寂寞包二奶的成為九零年代臺商的標簽,所以苛刻,小氣與好色是早期兩岸開放后臺灣人在大陸同胞的印象。
隨著交流的擴展,我們這一代也來了,我們沒有這么草根與短視,對中國也比較有感情,所以接觸我們這群人的大陸人會覺得我們比他們更了解中國的歷史地理與文化,大陸人對臺灣也漸漸有了好感,所以很多大陸女孩子比較喜歡我們這個世代的人,溫良恭儉讓的特質產生了無數對自由戀愛的兩岸夫妻。
隨著三通的開放,很多大陸同胞去臺灣旅游體驗最真實的臺灣,但是他們看不到最真實的臺灣人,有些人也許是偏藍的,他們真的把你當同胞真心對待你,有些人也許是偏綠的,他們表面不會對你有什么好惡,還是笑臉的接待你,但是被綠色政客宣傳洗腦的他們其實對你們還是有很大的反感,只是你在這么短的幾天時間看不出來,可能那些在臺灣留學的大陸學生最能體會吧。
就像我的一個中華航空公司朋友跟我說的一樣,一個政治上比較偏藍的空姐與一個比較偏綠的空姐看到大陸團客第一次坐飛機去臺灣,在飛機上的吵鬧與不守規矩的小舉動,一個會覺得這些大陸同胞雖然很土,但是很可愛,像小孩一樣很天真與真誠,另一個空姐就會認為這些人沒水準與沒教養素質差,這就是差異。
很多人都說不藍不綠的臺灣中間派很多,但是這只是程度上的差別,就像光譜一樣,有一定程度的偏藍或偏綠的比例,只是以前偏藍的比較多,但是我很擔憂以現在臺灣的政治環境,這樣的狀況不容樂觀,如何解決我想除了臺灣政局的改變以外,大陸同胞整體素質的提高與中國整體軟實力的上升都可以扭轉這樣的局勢,我希望海峽兩岸的有志之士都一起努力扭轉這個局勢,因為我也一直努力著。
最后談談臺灣的年輕人,就是李登輝陳水扁去中國化教育的那一代年輕人,你如果在路上問他們,對臺灣的未來有什么看法?他可能會回答你,臺灣的未來關我何事,我只要活在我的“小確幸”就好了,“微小而確實的幸福”就是現在這一代年輕人的普遍想法,不想爭了,爭也爭不贏,年輕的世代都是如此心態,難怪那些大企業的老板都不想也不放心交棒,做到老做到死都找不到人接班,這是臺灣最大的隱憂,當馬云2014年來臺灣演講談青年創業,看到老板身份的聽眾都是白發蒼蒼的老人時,他也不由得發出對臺灣的感慨。
臺灣怎么了?我始終認為臺灣的未來就在廣闊的大陸,跟臺灣一樣大小體量的經濟體做出世界級的公司與品牌,荷蘭做到了,韓國也做到了,擁有大陸廣大的市場,同文同種的臺灣沒有理由做不到,只可惜因為政治的對立,臺灣錯失了太多太多的機會。身為一個科技產業的從業者,我個人比較認同馬英九總統的政策方向,但是不統不獨不武只是現狀與表象,這樣沒有前瞻性的政策是消極的,半桶水的,也難怪國民黨這次選舉會輸得那么慘。
我替馬先生說說他想說但不敢說的話,他希望兩岸統一,但是是在民主自由與均富下統一,他不敢說是因為統一在臺灣被污名化,為了部分選票顧忌所以他不敢說,甚至連“我是中國人”他都不敢說了,他給的統一前提其實是給大陸政府與老百姓聽的,讓大陸政府安心,也給他們壓力促發對大陸老百姓做有利人民的改革,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但是這個時間對大陸與臺灣都很重要。
臺灣需要大陸,大陸同樣需要臺灣,由于歐美日對大陸的科技與精密設備管制,臺灣有機會成為大陸與世界科技產業的橋梁,就像香港是大陸金融產業的窗口,臺灣也有機會成為大陸科技產業的窗口,由于科技業太敏感,如果臺灣真的被統一了,我想國際上對臺灣進口敏感科技與設備會疑慮重重,不利臺灣的轉型與升級,臺灣對大陸的價值也會打很多折扣。
以我的觀察,大陸的半導體芯片制造與設計,光電顯示與精密設備零組件開發能力還落后歐美日至少十年,這十年也許是給兩岸最合理的時間,馬先生只是說這十年不統不獨不武,我認為這十年就是兩岸分工追趕世界科學技術的黃金十年,當然這十年也是給兩岸領導人的時間,看看誰的制度與政績更有利于老百姓,十年后民智大開的兩岸人民絕對會做出最有利于中華民族未來的判斷。
可惜!因為民進黨,我的希望變渺小了。